因为东方甄选别具一格的“知识直播”,让我重拾阅读的兴趣。因为主播的推荐,我最近正在读余华老师的《活着》。书中讲述了主人公徐福贵跌宕起伏、命运多舛的一生,让人感受到生活的不易,人生的苦难,也更感受到生命的坚韧和人性的美好。拿起书,看到封面“活着”二字,我忍不住泪流满面,不由自主地想起罗爸爸……

因祸得福求学路

罗爸爸出生于解放前一个普通农村家庭,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,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。因为家里穷、孩子多,作为家中老四的他,很小就被父母送养出去。正值上学的年龄,新中国成立了。养父母开明大度,节衣缩食供他读了师范。为此,罗爸爸一直心存感激,在离家工作之后,特别说服大哥大嫂举家搬迁至养父母家,代替他照顾二老并养老送终。罗爸爸一直说,虽然从小被亲生父母送养出去,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,但还是要特别感谢共产党建立了新中国,感谢养父母给了自己读书的机会,更要感谢自己的坚持和努力,才有机会走出那个穷山沟。

55年爱的守护

罗爸爸参加工作时,国家正在开展轰轰烈烈的扫盲运动。作为师范毕业的罗爸爸服从单位安排,回到家乡开展扫盲工作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,认识了参加扫盲班学习的李妈妈。两人于1961年结婚,一直到李妈妈2016年离世,相濡以沫、风雨同舟走过了55个春秋。在这55年的时光荏苒中,李妈妈有36年是在三尺病床上度过的。

李妈妈得的是病毒性脑膜炎,在上个世界70年代末这是个很严重的疾病。每次提起李妈妈住院的那些日子,罗爸爸总是有些哽咽。医生说,这个病十个就有九个会死,就算留下一条命,也是终身残疾生活无法自理。家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,因为治病又向亲朋好友借了很多钱。罗爸爸那个时候是一家食品公司的主要负责人,每天在医院、单位、家里几头操心几头跑,压力非常大,几近崩溃。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他总有一种冲动,这日子没法过了,干脆一死白了。但转念一想:爱人是自己选的,无论多难,都得救;自己倒了,孩子们就真成孤儿了。因为小县城医疗条件受限,虽然经过多次抢救,李妈妈的病情仍不见好转。最严重一次,心跳呼吸都没了,医生彻底放弃了,家里人沐浴更衣为李妈妈换上寿衣,随时准备装棺办后事。罗爸爸拉着李妈妈的手坚决不放,坚持说还有温度……不知道过了多久,李妈妈突然呻吟了一声,罗爸爸的坚持换来了李妈妈的重生。

因为长时间昏迷加上病毒侵蚀,李妈妈虽然捡回了一条命,但却失去了语言功能,并导致脊柱受损,全身瘫痪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此后的30多年,罗爸爸身兼家庭医生、康复训练师、翻译师、保姆等多重职责,不离不弃,悉心照顾着李妈妈。家里的亲戚,以前的老熟人、老同事每次看到李妈妈——虽然卧病在床30多年,但没生褥疮,红光满面笑意盈盈,无不敬重罗爸爸的伟大和无私。30多年如一日照顾瘫痪妻子的事迹多次被当地媒体报道,罗爸爸也因此被评选为“道德模范”。

父爱如山传家风

在李妈妈眼中,罗爸爸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爱人。在三个儿女以及女婿、儿媳眼中,罗爸爸是严父更是慈父,是家里的靠山和支柱,更是无言的榜样。罗爸爸兄弟姐妹众多,谁家有个大事小情,都会来找罗爸爸商量想办法,他从不推辞,总是尽力帮助:为侄儿侄女把关终身大事、调解家庭矛盾、劝解被传销蒙了心的侄儿媳妇迷途知返……他说,“你们妈刚生病的那几年,幸得有亲戚们的帮衬,才渡过难关;亲戚越走越近,越帮越亲,我们要记着亲戚们的好,要感恩回报”。

李妈妈生病的时候,我老公才7岁,刚上小学一年级,从小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,一直是个勤快懂事的孩子。小时候就帮妈妈洗头梳辫子、长大了帮助爸爸一起照顾妈妈:为妈妈洗澡擦身、端屎端尿,洗衣做饭、背上背下,啥事都做,比女儿照顾妈妈还细心贴心。

可能是因为年轻时吃苦受累,加之退休后还得照顾老伴和孙女,年过六旬,罗爸爸就落下了一身的疾病:高血压、冠心病、痛风、高血糖……老年人的常见病,他几乎都有,每天一大把一大把地吃药。即便这样,在他年过八十之后,还是会在自己身体能支撑的情况下,在我们工作忙的时候,做好饭,打电话让我和老公回去吃。每次接到罗爸爸的电话,十有八九是叫我回去吃饭。姐姐姐夫每次从外地回来,罗爸爸也总是会提前准备好姐夫最爱吃的猪蹄、酸菜和手工面。虽然我们都人到中年了,但罗爸爸仍为我们操心着……

光荣在党50年

2021年是建党百年华诞,也是罗爸爸光荣在党五十年的日子。82岁高龄的他,不顾天气炎热,开着电动轮椅,到社区参加纪念活动,接受“光荣在党五十年”纪念章。他第一时间请工作人员帮忙拍照并在家庭群分享了照片。照片中的罗爸爸双手叉腰,左胸佩戴党章,脖子上挂着金光闪闪的纪念章,开心得像个孩子。

作为一名老党员,罗爸爸虽然退休多年,但一直关心着国家大事,尤其喜欢看《海峡两岸》节目,时刻盼望着台湾能早日回归祖国大家庭。平日里,遇上些退休老年人聚在一起抱怨当今社会问题,罗爸爸总喜欢“管闲事”,奉劝大家要看到国家越来越富强、社会越来越进步、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的大趋势,为老要尊,要以身作则传递正能量。

 

基础疾病叠加病毒感染,罗爸爸没能挺过虎年冬天,追随李妈妈脚步去了,希望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没病没痛、再续前缘。今天翻开《活着》,想起罗爸爸,他离开我们已经198天了,再也接不到他老人家喊我回去吃饭的电话了,想到此,我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,止不住得往下流……